22K雖是痛苦的開始,但絕對不是人生的谷底!大環境可以對不起你,你卻不可以對不起自己,在這景氣幽暗的時代,曙光才顯得特別的耀眼,奮鬥才顯得更為可貴。

 

在學歷文憑貶值的趨勢下,現在的台灣職場普遍生態是:博士很難找到工作;碩士起薪倒退回十年前大學生水準;大學生則倒退回高中生水準。從某私立大學畢業的阿司,就是這股職場排擠效應的典型寫照。

目前身兼兩職,一天工作時間往往長達十四個小時以上的阿司,雖然每天「起得比雞早,做得比牛累」,但夢想對阿司而言,仍是個奢侈品。

學歷貶值的年代
存不了錢 私立大學生處境更艱難
阿司二十七歲,畢業於南部一所私立大學,由於有氣喘,只當了四個多月的兵就退伍了。迄今出社會工作已經快五年,目前的阿司,白天在台北市東區一家連鎖咖啡廳上班,擔任正職人員,但每月薪水僅實拿二萬三千多元;晚上則在速食店打工,負責廚房工作,一小時可賺一百二十元。加總起來,每月收入約三萬元出頭。

阿司喜歡生態與自然,所以選擇環境資源管理系就讀。他原本認為讀這個系前景應不錯,畢竟,現在是講究環保與綠能的時代。殊不知,台灣雖然綠能政策喊得震天價響,但我們的綠能比重反在OECD(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,俗稱「先進國家俱樂部」)國家中敬陪末座,因此,民間企業界對這個科系所提供的就業機會很有限。
「報考公職進入各縣市環保局,成為我們這個系畢業生最主要的出路之一。但念書考試我本來就不是很在行,所以就沒去考了!」阿司說。

阿司畢業後的第一份正職工作,是在百貨公司的化妝品專櫃當「櫃哥」。當公務員的父親卻認為男生幫女孩子敷臉、化妝不是長久發展之計,也不太能接受兒子從事這種工作。櫃哥做了一年多,阿司換到一家西餐廳當外場服務生,又撐了一年多,升上外場組長,薪水好不容易升到三萬多元。

但店長脾氣不好,動輒責罵阿司帶領的服務生,導致同事關係緊繃;最後阿司放棄了這份薪水不錯的工作,另謀出路。阿司接下來找到的工作,就是現正在上班的咖啡廳,月薪二萬四千元,東扣西扣後,實拿二萬三千元。

出社會前兩年,阿司每個月要還一萬多元的學貸,所以即使住家裡、吃家裡,也很難存到錢。好不容易還清學貸,可以開始存一點錢,阿司卻離開月薪三萬多元的餐廳工作,轉到實領僅二萬三千元的咖啡廳工作。由於吃住一直靠家裡,乖巧的阿司覺得每個月應該給父母一點補貼,無奈二萬多元的薪水卻令他捉襟見肘。

因此,他決定「重操舊業」,到大學打過工的速食店兼差當計時員工。一年多下來,身兼兩職的阿司感到身心俱疲。他說:「咖啡廳早上九點上班,下午六點下班。六點下班後我先回家睡覺,睡醒後趕著上麥當勞晚上十一點到隔天清晨六點的班。」
基本上,阿司每周至少要到速食店上三天班,一次七個小時,所以上大夜班時,阿司總是拜託咖啡廳早上不要排班,讓他早上能睡個好覺,中午再去咖啡廳上班。問題是,排班並無法每次都很順利,常常上完大夜班後,早上六點下班,隔三個小時,又到咖啡廳上日班。

「媽 媽看到我長時間工作、臉色蒼白、全身疲憊的模樣,總是叫我不要再上大夜班了。」「問題是,上大夜班,我每個月的收入才大約達三萬三千元,也才能夠給爸媽錢,因為,我一直吃家裡、住家裡,最近水電費調漲、物價也在漲,多為父母親分擔一些經濟壓力,是身為兒子最基本的義務。」阿司說,他因收入太低,對理財提不起勁來,所以每月只能存個二、三千元,工作五年下來的存款實在微不足道。

阿司目前有一位感情穩定的女友。他說:「我們在規畫未來時,不敢奢望能自己買房子,看來結婚後只能繼續與爸媽擠在一間小公寓。我們也商量過,結婚後不要生孩子,房子空間不夠是原因之一,也怕一旦有孩子後,萬一我失業了沒收入,那孩子豈不太可憐了!」

阿司說,未來十年最大的希望,是能做到麥當勞或肯德基這種大型連鎖速食店的店長。「聽說,做到店長薪水將近五萬元,加上年終獎金,每年約有七十萬元。如果能達到這樣的程度,店長做到退休我都甘願。這是我目前所能想像自己未來的最大夢想。」

台灣失落的一代
產業空洞化 三十年來最嚴峻挑戰
採訪阿司,談到他對未來的計畫與夢想時,他反問記者:「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志氣?」記者回答他說:「如果每個父母養出像你一樣這麼孝順,又肯上進的孩子,一定會引以為榮!」

問題是,現在的台灣,真的能許一個有上進心、肯努力、肯打拚,像阿司這樣的青年一個像樣的未來嗎?

每天工作時間長達十四小時以上的阿司,可能自己本身也不知道,對於二十五歲至三十四歲這個世代,也就是俗稱的「六年級後段班」以及「七年級前段班」,台灣經濟與社會大環境所帶給他們的挑戰,是過去三十年以來最嚴峻的一次!

這個世代,如果是受完大學或大專教育的年輕人,他們出社會第一個十年是落在二○○二年至一一年之間。

台灣勞工陣線工作貧窮研究室主任洪敬舒分析,這個十年,台灣產業發展的最大特色之一,就是高科技產業因毛利率惡化開始大舉外移。加上整體產業升級失敗,企業一方面為了維持利潤率,同時為了因應經濟成長遲滯與鈍化,只有更變本加厲地追求成本下降,導致部分工時以及派遣工等「非典型就業」逐漸蔚為主流。

「這就是二十五歲至三十四歲世代薪資成長停滯、社會新鮮人起薪水準節節敗退的主要元凶!」洪敬舒斬釘截鐵地說。
從諸多總體數據進一步分析,二十五歲至三十四歲這個世代,堪稱是台灣失落的一代。他們出社會的第一個十年(二年~一一年),台灣GDP(國內生產毛額)成長率已經從上一個十年(一九九二年~二○○一年)七.二六%,驟降至三.三六%。

大學畢業生初入職場的平均起薪水準,則從29143元倒退至28203,起薪不僅比上一世代(指五年級後段班到六年級前段班)更低,過去十年來的台灣薪資 成長率更僅有九.九三%,遠低於上一世代的四二%,更較四年級後段班與五年級前段班出社會的第一個十年(1982年至1991年)薪資高達134%的成長遠為遜色。

薪資收入萎縮的同時,這個世代正逢原物料、農產品與土地資產價格長達十年的超級多頭,導致購買力節節下降,年輕人感覺自己比前 面兩個世代更窮了。因為在一九八五年至二一一年這二十七年間,台灣消費者物價指數(CPI)漲了一.六倍。而過去二十年間,據《住展》雜誌統計,台北市的平均房價保守估計上漲八一%。

換言之,二十幾年前,一個起薪二.三萬元的大學生初入職場,午餐一個四十元便當就搞定,在台北市買一間二十五坪的中古屋,大約總計要花七五二萬元。如今,大學畢業生平均起薪僅微幅成長至二.八萬元,但解決午餐的便當至少需六十四元,在台北市買二十五坪中古 屋,則要花費一三六五萬元。

台大經濟系教授林向愷指出,如果台灣產業升級步調依舊牛步化,企業還是老想著透過生產流製程的cost down(降低成本)來提高利潤,而不是往提高產品附加價值努力,未來十年情況恐怕更不樂觀。
換言之,七年級後段班與八年級前段班就業大軍,即將在下個十年紛紛進入職場,他們面臨的處境恐怕較現在更為嚴峻。

台灣經濟大環境低迷,壓縮了年輕人發展的空間。然而,就像早期的台灣中小企業,面對島內經濟規模有限,雄心壯志的企業家拿著一卡皮箱走天涯,創造了台灣的出口奇蹟。這種開疆闢土的精神,已經埋下了未來年輕人出路的伏筆。 
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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